昨晚核对官网预约订单时，手指头突然僵住了。那个明天下午三点半的客户名字，叫张伟强——和我初中揍我三年的混混头子同名同姓，连中间“伟”字都分毫不差。
记忆像潮水一样涌上来
一屁股瘫在电脑椅上，后背全是冷汗。十四年前胡同口堵我抢饭钱的画面全翻出来了：帆布鞋踩在我脸上碾，烟头烫我校服袖口，甚至逼我舔过沾泥巴的冰棍棍儿。毕业后再没听过这王八蛋消息，没想到今天从官网预约表里钻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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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盯了屏幕足足十分钟，烟灰缸堆出小山也没察觉
- 抄起电话想取消订单，按号码的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
- 指甲掐进手心才清醒点——现在店里五个技师等着吃饭
第二天三点二十五分，玻璃门被推开那瞬间，我攥着精油瓶的手直打滑。门口站着的男人穿着褪色工装裤，右边裤管卷着空荡荡的折痕，铝合金拐杖顶端的漆都磨白了。那张坑坑洼洼的脸倒是没变，就是左眼蒙着灰白翳膜。
按摩过程像过了十年
刚把热毛巾敷他后颈上，这人突然全身绷紧。我缩手以为他又要动手，结果听见背对着我瓮声瓮气冒出来一句：“零七年冬天放学路，我踢断你肋骨那次…后来医药费凑够没？”
- 正按穴位的手一哆嗦，差点把他按岔气
- 他摸摸索索掏破钱包，几张红票子早被汗浸软了
- 拐杖哐当砸地上都没捡，光剩个脊椎变形的后背弓着
没收他按摩钱，倒塞给他半袋子新进的艾草贴。这货拄着拐挪到店门口，突然扶着门框转身九十度鞠躬。铝合金拐杖在瓷砖上刮出老长一声，玻璃门外下着雨——像极了当年他踹翻我时溅起的污水。
晚上关店时发现收银台压着三百二十块现金，皱得跟咸菜干似的。旧票子用半张撕下来的工伤认定书包着，背面铅笔头歪歪扭扭写着：“这条贱命还能给你当沙包，随时喊。”
烧水泡茶的工夫突然想通了：当年骑在我背上抽耳光的混账，现在得扶着墙才能站稳。原来生活早替我们互相报了仇。这单生意做得不亏——按的不是后背，是他妈十四年的旧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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